早晨鸡鸣声打响的时候,沉睡一晚的枣镇慢慢苏醒,通天烟囱里的烟陆陆续续冒出来了,沈枣儿食杂店的蓝锈木门也推开了。 “起了啊,枣儿。” 隔壁卖包子的刘二柱家的姑娘刘贝琪手里扯了根红白相间的皮筋,捣鼓半天都没把缠成死结的皮筋解开,倒是折腾出来一层层带着粮仓味儿的灰。 沈郁澜搓了把脸,“嗯,这鸡真能叫啊,谁家的啊,赶明儿偷来得了,烧锅鸡汤喝。” “下面村里的呗,家家户户谁不养鸡啊,怎么,你要偷啊。” “偷呗,咱俩骑自行车去。” “我可不敢,前些日子小敏去看她奶奶,路过那头看见村长老张家院子里种了一片桃树,结得果子可大可红了,我馋啊,馋不行了,我就鼓动她跟我一起去。” 沈郁澜屁股沉,往旁边编织的小竹椅一坐,差点栽一大跟头,一句国粹骂出口,她抡着胳膊把飘到她跟前厚重的粮仓味儿的灰扇走,接了话茬,“小敏多本分啊,再说了,她不是忙着考研吗?她能跟你这大馋丫头作这妖?” “害,你还别说,她还真就跟我去了。” “咋了,你又诓她了?” “这话说的,我是那样人嘛。” 刘二柱端着上下叠两层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出来了,闻着包子的香味,刘贝琪眼睛亮了,扔了皮筋,顺手把都是灰的手在今天新换的衣服上抹了两下,省得洗手了。 刘二柱把包子往支在外边的露天桌子一放,转头去忙活别的事了。 刘贝琪立刻过去,拿了两个包子,迫不及待地咬了其中一个,把另一个递给沈郁澜,“吃吧,不干不净,吃了没病。” “不吃,还没刷牙呢。” 刘贝琪嫌弃地看了她一眼,“不刷牙你出来跟我说话。” 沈郁澜翻个白眼,她不比刘贝琪干净啊,还让她笑话着了。 “行,你先别疯跑啊,等我会儿,等我刷完牙,你再跟我好好讲讲你偷桃子那事儿。” “成。” 沈郁澜站了起来,起猛了,眼一黑,缓了五六秒才缓过来。她懒散地踢着挡道的竹椅到磨损严重的墙面旁边,正晒太阳的小黄猫惊醒到一旁,被扰了好梦的小黄朝...